胡嗎個 人人都有個小板凳[我的不帶入二十一世紀]

1.有人在背後拍打我的肩膀

夾在人群， 我和我肩上那個六十年代流行的頭
我還不是太難看 當然，他也不是太難看
城市消瘦了， 她和她懷中那些不諳世事的孩子們
自從丈夫遠走他鄉 可憐的，沒人管教的我們只會：
將左手一伸就往左拐， 將右手一伸就往右拐，
當然，還沒到家就繼續往前趕乖乖
大家扭著屁股鼓著腮邦爬樓梯開門關門
(別夾著尾巴) 熄燈拉上窗簾就不得而知了你猜
光天化日一些念頭， 不好意思耷拉腦袋，
到了夜晚才半推半就順著眼流露出來
幸好只有一小撮的人們， 鄙視這一切但卻每每推開手掌
用紙片兒換取糧食和未來 穿越城市，
我和我肩上那個六十年代流行的頭
不表示我招搖過市 只是我快不起來也停不下來。


2.到四道口換26路

(1) 桌子間還有縫隙 一些人面對面或者背靠背
這是辦公室 牆上貼著制度表 與工資有關
大家才不會到班太晚 如果你從門外進來
你就首先會看見我們的女同事 她們花枝招展
還嫌自己不夠 而我那兒光線實在太暗
你知道我的辦公桌是價值兩萬的嗎？
你知道洗手間離我直線距離僅有3米遠嗎？
你知道我對面的石英鐘每天慢20秒嗎？
你知道 你知道 我這些憂傷實在難以啟齒
(2) 不知什麼時候我開始熱衷於打電話
我現在是電話迷 有時候 僅僅是趴在桌上
摘下聽筒我就會喋喋不休 隨便找個號碼 一撥
對方是個女孩 我說我是越南人嗎個
剛撂下電話
還是個女孩，她說她要找秦勇，我說他不在她就哭。
我說你別哭了你千萬別哭，她還是哭
我說你是真的還是假的 她就不哭了
僅僅是為了一碗拉麵


3.一樁事實婚姻

你知道我曾戀過一次愛
到現在這個不大不小的年齡
按他們的話說是多麼寂寞難耐
所以經常站在馬路邊心跳加速雙腿忙不過來
但我並不是那種飢不擇食想馬上歡喜的人
我始終相信會有一位天使乖乖 依依走來

小女孩就算是我的同事吧
或者是某次聚會中一個朋友帶來的朋友吧
她的境況不會比我的好
自然我們都有一種強烈的願望一起來為
他和她等待
直到她能被她心中的白馬王子領著遠走高飛
或者我能找到一個淑女乖乖居家過日子
我們彼此心照不宣

沒有責任的日子很容易就被打發了
小娥的手老是溫順的趴在我的臂中
我們逛了許多的大街吃了許多的冰淇淋
砂的笑偶爾也吵還其它別的

風和日麗的早晨心裡難免空蕩蕩的
白馬王子和淑女乖乖也不知忙什麼去了
一不小心也就將他倆給搞忘了
不過他們一定就躲在人群中打量我們
忘了到底是哪一天我們在馬路邊等公汽
小娥正望著大胡指發呆時就看見迎面
朋友兵挽著大肚子的朋友芳走了過來
他倆衝我們微笑眼神幸災樂禍
天啦，這是怎麼啦？
天啦，在他們眼中我們已經怎麼啦？
她就笑 然後說晚上大松門口見
很是興奮 左眼老跳
剛撂下電話 又來個電話
還是個女孩 她說找齊勇
我說他不在 她就哭
我說你別哭了你千萬別哭
她還是哭！
我說你是真的還是假的
她就不哭了


4.部分土豆進城

三月城市森林 我棲於樹枝低簷
自己不築巢 自己不種稻
替喜鵲看門 替黃鸝擔奏
替老鷹看小孩 替花鴿送煤
此獲取一兩隻蟲子度日

隔壁住著一個怪怪的、沒有惡意的文化人
他說我勤勞勇敢善良樸實沒有慾望
他拿出一本寫了很多字的練習本給我看
又放一些不太好聽 很吵的歌給我聽
他說那是在讚美我們，他說他就是我們
可卻要把笑容墊在屁股下面的椅子上
又提到'虛偽'什麼的，
還說了一些城市的壞話
好多詞我都聽不太懂 只好歉歉的說：
'這個，我說不好！這個，我實在說不好！'

屋頂上的那隻大花貓，她有福氣，有陽台
可以抱著這個城市的戶口整日睡覺
真想把她娶過來 搖身一變 上街去
看到一個二層的小洋樓
像我像剛蓋的新房 就竟愣愣的走了過去
把門的士姐遞給我一張手紙
說 三毛錢 一位
可是我的外地口音啊！


5.花工夫作些手腳後該去拜訪誰

頭髮還算爭氣 是那種隨意的凌亂
我布質的外套 也露出有預謀的破綻
還是缺少點什麼 對了！臉應紅一點兒
於是就在我的左臉上狠擰了一把 我就大搖大擺地進門了
嗨！我先是咧了咧嘴 就似乎沒了話語 '只好'放下了褲腿
彈掉上面的污泥 然後'剛想去'坐到你的身邊 ' 可是'差點摔倒
你低頭哧哧一笑 一直紅到耳朵後 白晰的肌膚
你後來一吐舌頭 柿子般的紅潤 像個啞女一樣可愛
我就知道：行了！ 如果你真要我說點什麼
我就說： 姑娘啊！你是一條蜿蜒的小河
你的美麗是一窩歡快的小魚 我是一個矮個子的漁夫
將她們一網打盡 是我一輩子吃不完的活兒
或者說： 姑娘啊 我是一個矮個子的布匹商
走街竄巷 喲喝不止 所有的布匹只賣給你
矮個的小女孩 末了，我們一起坐在草坪上 無動於衷


6.歡迎收聽廣播

常常，就在茶餘飯後
有些事總讓我們津津樂道
仿似一根牙鑒
雖然表情誇張 言過其實
更多的是道聽途說
就好像在收聽廣播

總在想，能夠發生點什麼
就像多年前的一種遊戲
大夥兒熱火朝天 萬眾一心
愛憎分明 表裡如一
儘管有些盲目
但絕對不傷害和平

和鄰居們友好往來
遠方表舅家的兄弟們不和
大打出手
自家的小弟出走了還沒回來
嘴短 不好指手畫腳
拳頭收回腰間
但不排除使用武力


7.兩個川廚在酒吧

(1) 朋友的憂傷
敵人的酒吧
兩個姑娘
一個胖 一個更胖
一個黃風衣 一個黑短裙
鄰座的歡笑
將我的 扎啤姿勢
一拳粉碎
高腳凳 今夜
我是你最溫柔的客座情人

是84年的迪曲，我說
對！黑裙女子好！朋友說
手扯拉連褲襪 個不停
小動作 關在屋裡 做！

(2) 上海菜的餐館
你還想吃京醬肉絲
早些年是湘廚
心 辣紅辣紅的
不飲涼水 改好做小廚
也挺容易的 一個個冒油的
火鍋嚏嚏
現如今流行麵筋塞肉 百葉結
上海廚小掌勺
黑框眼鏡 唯恐落入半
一日三次的 鑽上海餐館
趁人不備的 偷偷往嘴裡塞辣子
失落灶台的小廚子
好自卑！好自卑！

(3) 憂傷的歌曲總在歡笑聲中響起
憂傷的歌曲總在他們的歡笑聲中響起
唱一支歌吧，叫：
《駕拖拉機遠去》
趁著月色 我們駕拖拉機遠去
趁著蛙鳴 我們駕拖拉機遠去
落露了 我們就在車斗中過夜
臥著我的軍大衣 老婆睡熟了
另一件 能蓋的 便是我
我的老婆 敵人的拖拉機！


8.大街上／一眼望去

事件1 50年 王副官(改良後的)
現叫王仁忠同志
娶李師長的二姨太小妻
相敬若賓

事件2 58年 光棍曹(後來不是)
與公社馬書記的女人
在村後豬圈中幽會
當事豬黑子
當晚遭滅口

事件3 67年 小將唐與李教授之女婷一拍即合
次日 行若路人
此後李教授人稱李師傅

事件4 78年 刁技術員
獲釋回鄉路遇一小孩哭不止
問其故
答 '爹罵我爛刁的爛刁的野種'

事件5 88年 芳琴招工至南方小鎮
做生意 身體腐爛
羞辱中
摸電而亡 (落入俗套)

事件6 96年 嬸嬸經女結伴南下
大把大把的掙紙片兒
返鄉 大興土木
家人皆以為榮 (又落入俗套)